《召唤与合成2》皮肤档案之霜华封缄-达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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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来让我们回到凛冬之国最初的故事吧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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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神明大人啊，能否回应我的呼唤。”

　　达摩悠悠然转醒的时候，神社外风雪正盛。耳畔仍萦绕着信徒的呼唤，被尖啸的风声撕扯，隐隐约约，听不真切。

　　那是从此间冰冷之中唤醒她的声音。

　　她沉睡了多久？就连达摩自己也不甚明晰。或许是几年，几十年，几百年，久到她忘记了人们的祈愿，忘记了流逝的时间，也几乎都要将神明的职责一并忘却，只见如今目之所及，曾经繁盛的村落尽被大雪掩埋。

　　啊……村落，和大雪。

　　这似乎是她仅有的记忆了。

　　达摩所庇佑的土地，是一座小小的渔村。

　　村落规模不大，但胜在依川傍海，物产丰盈。一年四季，总有洄流而上的鱼和远道而来的虾，落入张罗的渔网，或是进了海鸟的肚子。运气更好的时候，还能捕到海洋的珍品，单单一网卖出的价钱，就抵得上一家人三个月的口粮——

　　“神明大人啊，请赐予我们满载的收获。”

　　达摩就诞生在这样丰饶的年代里，回应着人们对于优渥生活的期待与企盼。记忆中的神社清雅而热闹，海贝串成的风铃挂在门廊外面，每当前来拜谒的人们踏入神社，长风从他们的侧肩拂过，贝壳就开始轻唱大海深处的故事。

　　暴风雪来临前的盛景，远不止如此。

　　达摩在祭典上见到过更多深居海底的奇物——白贝母有一对尖尖的角，潮汐蟹背着玄青的壳，圆纹螺用饱满的腹足吸在壁上，珊瑚虫团簇而成瑰异的枝杈。

　　她也去过人们牵系船只的海滩，趁一片宁和的夜色。那天晚上正值潮涌，无数发光的生物漂在水面上，随着波浪的涛动起起伏伏。磷虾是游在洋里的星星，水母是沉在海底的月亮，星月沉沉睡去，而海洋波涛不息。

　　只是，这样的年成似乎持续不了太久。

　　起先只是越来越大的风，和越来越急的浪。人们发现出海归来的船只日渐减少，原来海底不止蕴藏着贝螺和鱼虾，更埋葬着再不见天日的尸骨——

　　“神明大人啊，请保佑出海的船只平安归来。”

　　风雪呼啸。人们的祝语隐匿在风中，在传达到神社之前就消散得无影无踪。

　　灾变前的十二月比往年都要更冷。终年不冻的港湾竟然结出了厚厚的冰层，缆绳和船只都凝在寒冰之中。白贝母成片地凋亡，潮汐蟹早已不见踪影，圆纹螺的腹足冻得比木板还硬，唯有霜华遍地，横生满树银白的枝杈。

　　“神明大人啊……”

　　达摩从未被这样凄凉的声音呼唤过，彻骨的冰冷令她有些恍惚。祈愿的声音那么熟悉，像极了她刚刚诞生时的情形，只是彼时，她尚且能够回应人们的期盼，而这一次，纵是神明亦回天乏术。

　　因为早在最开始的时候，达摩就已经察觉到，那并非普通的风雪，而是另一股未知力量所引发的灾变。

　　比她更为强大的、无法对抗的力量。

　　最先被冻住的是人们的声音，随后是未落的垂泪，在风中化作剔透的冰晶。寒意钻心，峭风梳骨，从坚冰之中幸存的人们，开始筹谋一场逃难。

　　达摩没有去追逐那些远去的人，她只是怔忪地站在原地。

　　不能回应呼唤的神明，神格终将湮灭，但在她化为尘埃、与漫天的大雪一同乱舞之前，达摩还想再做些什么。

　　也总该要做些什么，哪怕冰封万象、北风吹彻。

　　“神明大人……”

　　达摩知道自己无法对抗这场灾变，但如果，她可以用自己的神力消解冰雪之中的法力呢？

　　无人参拜的神社外，她抬眼望向海岸的方向。分明是举目皆冰的世界，处处澄透，处处封缄，她却不难想象出一片深邃的蔚蓝，那里曾有过温暖的洋流与潮湿的季风，也有过幽荧的磷虾和浮光的水母。

　　陷入沉睡以前的记忆，于此走向终末。

　　“神明大人啊，能否回应我的呼唤。”

　　在整座村落都已然废弃的今天，又是谁将她从一片混沌之中唤回现实呢？

　　达摩走出神社的时候，蕴藏在冰雪之中的法力尚未完全消散，她仍能隐隐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力量，吞噬了村落与海洋，也曾吞噬她在神力耗尽前仅存的一丝清明。

　　“究竟是谁……”

　　她的喃喃自语很快就和渺远的祈愿一道，消散在冰封的空气里。

　　是谁造成了这一切，又是谁在声声呼唤着神明的归来。

　　在离开村落之前，这是她最后一次向大海的方向眺望，或许现在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雪的滩涂，只有终年不化的浮冰相互碰撞。人们的遗骸被葬在冰中，凝固的时间不再流逝，积冻已久的土地上，她是唯一幸存的见证者。

　　旋即，她抽身离去，身后的脚印下一秒就被白雪抹平。神明没有为这座村落留下任何痕迹，唯有一滴未落的垂泪，在风中化作锐利的冰晶。

　　她必须去寻找，找到引发一切灾变的根源，也找到那个呼唤她归来的人。"